剥离。

我把这里当成日记来写了。

昨天经由学生介绍,去和某大公司 VP 吃了个饭。我一般都和比较熟悉的人来往,突然要去陌生人面前孔雀开屏还紧张了一会。回家来之后觉得心里很难受,似乎 2015 年之前的熟悉的恶心的感觉都历历在目了,恍若隔世。看来从去美国之后,我就开始真的开始讨厌和人打交道了,把自己的内向层面打捞成显性个性。能静下来过与世隔绝的日子的人应该是不简单的,但是能每天穿梭人群如鱼得水、左右逢源的人可能更厉害。

不过我感受到压抑的时候就会开始自我惩罚模式。直到今天去游泳才逐渐恢复过来。

今天的破防是在看直播,一个民工老头和我关注的颜值主播连线。两个人拉家常。我开始是以为这个民工是想来蹭主播流量的。不过主播说,他特别理解这个民工的动机:他就是想找个人说话。镜头里,那个民工把镜头转过去展示他的宿舍。他是一个从甘肃去沿海城市打工的普通人,正等着老板发工资然后回乡过年。他一直在说他现在的老板不好,他说可能年后会换个地方换个老板工作。这是非常真实的一种人生状态,在我不熟悉的时空里,无比真实,又仿佛很熟悉。

快结束的时候,民工叮嘱主播多穿点衣服,然后说别工作这么拼,早点回家陪父母过年。那一刻似乎真情流露了,他在讲述自己的故事,在东部沿海城市打拼的他,拿到工资之后要坐凌晨五点的火车回家过年。我关注的这个主播的直播间似乎也凝固了,因为他的心思被说穿了,他确实工作很拼,白天下班之后还要赶回家直播进行第二份工作的圈钱。那么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凝固甚至几乎要落泪了呢?因为主播的父亲在他童年时代去世了。挂断连线之后,主播说:他如果活到现在的话,大概就是对面民工的年纪。

我在屏幕这边怔住,竟然簌簌地落下泪来。终于下定决心回乡过年。

另一个搞笑主播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落泪了。原因是他的金主大哥最近开始游荡别的直播间,甚至在别人和他打 PK 的时候,在对面上了三个嘉年华(每个嘉年华价值 3000 人民币),我想他一定非常焦虑,因为金主大哥跑了。固定的大哥和主播形成这样关系之后,似乎会显得有点不够忠诚。大哥本来是来消费的,结果似乎被这样固定的关系绑架了,似乎也不太高兴。不过主播非常懂得如何讲述这个故事,他说大哥是希望直播间的「家人们」可以多众筹上票,提升直播间的凝结感。但这个故事这么说的话,更像是要剥离绑定关系。

另一个金主大哥在主播固定的上播时间之前去主播的好朋友直播间刷嘉年华,这个搞笑主播立马连线连了进来,似乎在申明所有权。不过主播好朋友也非常谨慎,大哥连线的时候都不敢多接话,生怕和搞笑主播之间的关系搞僵。

主播和主播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同事关系,而且是非常卷的竞争关系。主播之间的矛盾无外乎也就是大哥和金主之间的问题。在「名利场」的世界里,可能无外乎也就是「名」与「利」之争。在名利场里,不可能有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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