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一个报告,在将最基础的部分做完之后,想要将这些离散的内容有机整合的时候,发现自己使足了劲儿也翻不过去。
思维的瓶颈。
这样的瓶颈一方面是受限于自己阅读量的限制,知识积累有限因此无法做到融会贯通。另一方面,可能来源于固有的思维定势——近三十年养成的习惯性的思维,在面对知识结构不如自己的人的时候,可以作威作福一下;遇到比自己能耐大的人的时候,内心比谁都透彻自己差距几何。但是自己对于自己的想象比实际能力高,想要写出一篇好报告的时候,只能在图书馆踱步,自己跟自己生气。
已经想好的结构,备好的摘抄,却没法一点点的如同水纹荡漾开去,只能机械的波动。
曾经一度对于自己「能力的边缘」既兴奋又恐惧。「边缘」其实在这几年不断的拓展。尤其是还能轻易不断验证自己「能力的边缘」的可行性的当下,对于未知可能性的探索就停了下来。可是内心却对所谓「更好」有更清晰的认知,只是能力还不可及。更多的时候,发现自己曾经仰望的太高的偶像也不过如此的时候,更加自满的想要停下来。可是,不成体系的思维模式,遇到现有知识的储备量不足的时候,习惯于对自己诚实并且有判别能力的我立刻崩塌。
我不擅长做一个创作者。所以我给自己定位「记录者」,「倾听者」,「阐释者」……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想去创作。退而求其次之后,能力仍旧不可及,就对自己非常生气。
经常像看笑话一样看到别人黔驴技穷的思维边界。现在呢,当被笑话的人终于变成了自己。
虽然我看到很多名教授一辈子都没有一套成型的思想体系,一辈子也就是对别人的理论和方法论生搬硬套。可是当曾经仰望的人的思想体系被自己踏遍,然后又觉得不「足以」的时候,那种文人的会引述会背诵的「花拳绣腿」,也不再能有任何的快感。
人还是要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自己的能力和自己想要的生活之间,最好要建一个回归模型。
我的另一个问题是,不能对别人的「能力的边缘」太过苛责,更不应该有因为自己可以看到别人的「黔驴技穷」而有幸灾乐祸的想法。要去理解每个人最深刻最具体的处境,每个人所无法翻越的,绝不仅仅是我所看到的那么一小片事物。
内心可以清高孤傲,但是做人做事必须脚踏实地。
昨晚在讲堂看了《蒋公的面子》,其中提到发文著书的事情。刚才google了一下,是曾经在北大、中央大学执教的黄侃教授所言:「三十不发文,五十不著书」。这一点师兄也曾经提过。我现在的年纪虽近而立,但无论读书还是阅历终究还是积累甚少,因此可以稍稍宽慰些。
初夏的雨夜,广州淅淅沥沥的岁月扑面而来,竟不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