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高音(6)。

十三

最近不是在重温《奇葩说》嘛,第四季里有一集讲「是否敢感谢生活里的暴击」,看的我真是哭死。我觉得也特别适合在这个主题下面来写。三个非常受到触动的地方。

第一个,臧鸿飞:我们选择了做这样的人。

虽然小时候学习好,但似乎从来就很叛逆。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一种命定的预设,在传统的父权社会里,我终究会成为一个「孽子」。其实这样的隐喻从来都是在的,随着年纪的增长,我越来越接近一个「叛逆」的样子。想要说其实是,似乎在任何的社会里面,我年轻的时候都是想要逃叛主流的。即使在贵圈,我应该也是小众的,不主流的。

但这就是杯具的源头。叛逃主流,主动边缘化的后果其实是具备持续的张力,但其实是说,永远都雕刻在人身上的印记是不可抹掉的,不管你多么想要修改自己身上的标签,你可能永远都不能成为所谓「主流」的人。

我总是想到孔飞力在《叫魂》里面写到的,所谓的「边缘人」。其实白先勇在《孽子》里面也还原了同性恋在中华文化里的位置。他们是流窜在夜色中的人。我想这样的身份处境应该在很多年里面让我有一种将自己主动边缘化的自觉。虽然说到底是主动还是不得不并不好说,但多年来我已经习惯这样的处境。

当然,臧鸿飞作为一个摇滚歌手,也是这样的身份处境。不想融入主流,那就要担当起不被主流待见的遭遇后果。这也是你自己建构自己身份的重要凭据——不能一方面又要玩叛逆看不起主流,一方面又要抱怨为何不被主流承认。

第二个,邱晨:分分秒秒对尊严的凌迟。

真正的暴击是漫长的时间,一分一秒的,凌迟你的尊严。

她讲了一个故事,是自己从小就想当画家,求而不得,终于转行做设计师的故事。然后她说,她到 35 岁了,依然没画出一幅自己想要画的作品。听到这里,我立马就眼泪下来了。这他妈的说的不就是我吗?

生命里的暴击是如此的稀松平常,仿佛无处不在那样,但我们要寻找的,恰恰是,哪怕是仅仅那么一刹那的意义。这种意义让我们得以在这个虚无的人世间,继续走下去。

我记得当初在豆瓣发现某个精神导师的博客,然后爱上他那句话,大意是,好的爱情是那个让你在面对人生虚无的时候,得以确认自己,而不至于堕入黑暗的人。以我现在的人生来说,已经不会去相信爱情会拯救你的鬼话——可能在某个个时期可以——但在更加漫长的人生时空之中,我想能够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于是有梦想的人是幸福的,哪怕仅仅是虚妄的为了美,能每天被梦想叫醒,都是幸福的。

邱晨讲了一个自己的血泪故事,硬生生的揭开了每个人的伤疤。那就是,你永远都需要面对自己的无能,你永远都画不出自己想要的作品,就算你可以在其他的路上找到证明自己价值、才华的方式,在你自己最需要的那个轨道上,你知道你永远是个失败者。

梦想恒久远,失败永流传。

第三个,马东:暴击是心理创伤(后果、效应)。

失败本身不可怕,失败后的创伤才可怕。

听过很多年少成名的故事,更听过年少成名的人销声匿迹的故事。因为他过不去,他无法面对更大的愿景,无法冲破曾经的光环带给他的枷锁。

某师妹讲过一个故事,在竞选学生会主席之前,她是一个自信的人,然而那次精选的失败、以及接二连三的失恋等,竟然挫伤了她的自信——她是一个北大的学生啊,但因为这些失败,让她心气受了伤。她说,似乎就是从那时候起,自己竟然成为一个颇自我怀疑的人。

所以能从失败中站起来的人才是强者。

所以马东最后说,在现场的人其实都是强者。敢于跟命运搏斗,而且赢了。这就是强者。失败没能让他们倒下,而是像刘楠说的那样,用肉身跟命运拼死搏斗,最终在血肉中长出铠甲。

多难啊。尤其是,如果你从小就选择当一个小众的人,你经常在能力的边缘与世界较劲,与自己搏斗,同时,失败的效应,并不是那么容易走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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